“努力有什么用?呵呵,虛偽的世界。”
那位年過三十的廚師人生觀倒是十分積極。雖然在食堂炒了5年菜,依舊身陷“財務危機”,身上沒幾個錢。他的打算是,“要是有五六萬元,就能開小吃攤了。”他說,面對一個灶臺5年,實在厭倦了??伤麤]錢,這也不是同學們能解決的。
吳家偉等人不再為新光設置高大上的意義,它就是一個“文化社區”,能給予工友溫暖和歸屬感,依據他們的需求提供點兒服務。
新光夜校也教育了它的舉辦者。不少成員覺得,工友們的形象在他們的心里立體化了。接觸多了,他們發現,食堂的大爺會在生活的某些時候,成為會說相聲的笑星和吹拉彈唱博得滿堂彩的樂手。不起眼的保潔員阿姨有可能曾是教師,聊起教育話題格外開心。新光成員們曾抱著或多或少悲憫的心態,想要“拯救”這些人。這種心態現在不存在了。工友們就是活生生的,和自己別無二致,是值得尊重、親近的人。
易媛媛很難忘記,學校里來自河北的工友曾高聲控訴,自己的村莊被污染,農田被侵占。那些因憤怒漲紅的臉龐讓她意識到,很多問題根本不是“與人生和解”就能解決的。她曾經想當“企業的管理者”,結束新光的任期后,她卻去環保組織實習了半年。
在發布停辦夜校的那封公開信里,吳家偉和簡小薇糾結了許久,末尾表示希望夜??梢曰謴?。“我們更希望的是,工人們的教育不是由一小群學生來承擔,而是由他們自己在企業、在社會提供的良好條件下完成,他們的職業發展不再面對狹窄和迷茫的小道,而是真正的坦途。”
去年12月,他們就想宣布這個消息,此后的幾個月里一直在掙扎。
遠在大洋彼岸的吳俊東還是希望,夜校以后能夠重啟。他一字一句地對記者說,如果這只是一家企業,那滿足用戶的需求就夠了??煽傄腥俗咴谇懊妗?/p>
?。ㄔ}為:《平民夜校告別人民大學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