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7日,民進黨執政的6個縣市長齊聚臺南,宣布把這天定為6個縣市的“言論自由日”。這條新聞再次引發民眾對臺灣言論自由的爭論。
臺灣的言論環境到底如何?“臺灣的言論自由其實蠻虛偽的,搞‘臺獨’的人可以放火,主張‘統一’的人別想點燈。”曾任臺“新聞局”駐多倫多“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”新聞組長的郭冠英如是說。
郭冠英,有人評價他是“深藍中的深藍”,也有人評價他“出言不遜”、“觀點偏激”。四年前,他因多次以“范蘭欽”等筆名發表所謂對臺灣、對“臺獨”“大不敬”的言論而引發爭議,最后被“公務員懲戒委員會”以言行“不謹慎”為由撤銷公務員資格,連退休金都被砍掉。然而,此判決卻被很多媒體諷為臺灣“以言治罪”的“典范”。
近日,導報駐臺記者來到臺北市南港區郭冠英先生家中,與他聊起相關的話題。
“雖損失退休金,但我賺了名聲”
導報記者:自從“范蘭欽事件”被撤職后,你4年來在做些什么?
郭冠英:我2009年被撤職時剛好60歲,之后我就退休在家了,但還經常在媒體上寫文章。
導報記者:有退休工資嗎?
郭冠英:沒有。臺當局因言治罪撤我職,還不給我退休工資。
導報記者:損失了多少退休工資?后悔當時說那些被認為偏激的話嗎?
郭冠英:退休金大概損失2000萬元新臺幣吧。但我不后悔呀,對這種迫害從頭到尾也沒怕過呀,我只是盡一個知識分子的言責而已。何況,我說這么多愛國真心話,在“解嚴”之前,可是要坐牢和殺頭的,但現在我只是被撤職而已。
導報記者:辛苦做了三十多年公務員,退休金快到手卻沒了。你太太沒意見?
郭冠英:我太太也很愛國的。不能什么都算經濟賬,若要算賬的話,那我也賺了這么大的名聲。以我這名聲,如果開放捐款,我去兩岸各地演講,只要一人捐我一分錢,也遠遠超過我損失的部分呀。
“在‘新聞局’獲獎的論文卻成‘罪證’”
導報記者:有人會認為你言行很偏激。比如,你作為公務員去參加“倒扁”活動,還說“參加‘倒扁’對我升官發財,有直接影響”。
郭冠英:2006年“全民倒扁”,我們不舉單位牌子,表示是以個人身份去的,有何不妥?我們“新聞局”很多同事都去呀。當時民進黨執政,我們又在政府部門工作,去“倒扁”當然會被穿小鞋,有影響升官發財的風險呀,但我們在所不惜。我的話錯在哪?!
導報記者:你曾經說過這樣的話:“臺灣只是中國叛離的一省,哪來‘主權’?其實根本沒有臺灣這個東西,她不是省,自廢了,更不是國。”這是你說過的話,有人認為你不該這樣說。您怎么評價“公懲會”以發言“不謹慎”撤你職,“監察院”以你“不機智果敢”而彈劾你?
郭冠英:臺灣當然是中國叛離的省呀,我說的是大實話,李敖也講過呀。這是言論自由范疇,臺灣不是標榜言論自由嗎?況且,我當時以筆名寫這些文章,因此也沒違反公務員的道德倫理呀。
我告訴你更荒謬的地方,此類我罵“臺獨”的約80%的內容,當時被我濃縮在一篇1.5萬字的論文里,而這篇論文被臺灣“新聞局”舉薦參加評比,最終獲得第二名(拿出獎狀給導報記者看,還讀出論文中批“臺獨”的句子)。你說可笑吧,一個曾經獲得“新聞局”嘉獎的論文,最后竟成為撤我職的所謂“罪證”。說我“不謹慎”?根本是因言治罪嘛!
“臺灣的言論自由其實蠻虛偽的”
導報記者:你也說過你是“高級外省人”,你認為這是在挑撥族群關系嗎?這可能也是你被撤職的很關鍵的一條罪狀。你覺得呢?
郭冠英:這句話我完全是調侃式的,當時是在一篇隨筆性散文中所寫的,跟政治評論沒半點關系。好了,就算我不是調侃,而是政治評論,也只是言論自由呀,有何不可?
臺灣的言論自由其實蠻虛偽的,搞“臺獨”的人可以放火,主張“統一”的人別想點燈。李登輝說“馬英九不是臺灣人”、“釣魚島是日本領土”,竟然一點事都沒有。2012年10月,當時馬英九已宣布臺灣獲得美國免簽待遇,而時任臺灣“疾病管制局”副局長的施文儀在臉書上以實名的方式,說美國給臺灣待遇“并不是真的免簽”。另外,對陸生納入健保議題,他又說不能把陸生納入健保。施文儀也是公務員,還是實名的方式發表這些言論,馬英九“政府”本想辦他,但因民進黨“立委”和議員強烈反對,最后施文儀只寫了個書面檢討了事,沒像我一樣被撤職,退休金照拿。這是什么標準?
不過,就事論事,施文儀的事我覺得跟我的事一樣,屬言論自由,所以,我當時還寫文章聲援他,即我不贊同你的觀點,但我尊重你發言的權利。
“被‘獨派’逼得在山上躲了一個月”
導報記者:你說過,“范蘭欽”這個筆名是“了不起的概念”。其中含義是什么?
郭冠英:我有很多筆名,只因為這個事件炒起來了,“范蘭欽”三個字才大紅。這個筆名其實是“欽佩泛藍”之意。
導報記者:“范蘭欽事件”后,“獨派”很恨你,聽說當時你從加拿大回臺灣,因為“白狼”張安樂派出的“黑幫”人士保護你,才得以脫身。真的嗎?你怎么跟張安樂認識的?
郭冠英:我跟張安樂在讀研究所時就成為朋友。我當時從加拿大回臺,一走出機場就有很多“臺獨”分子拿著棍子要追打我,但張安樂的“中華統一促進黨”成員立馬把我圍在中間,讓我上車,不讓“臺獨”分子靠近。最終經過近三個小時,才擺脫了媒體和“臺獨”分子。張安樂那次安排人保護我,我事先是不知道的。
導報記者:擺脫之后,后來就沒事了?
郭冠英:當然還是有危險呀,我沒辦法,被“臺獨”分子逼得在山上一個朋友住處躲了一個多月,等事件冷卻后才恢復正常生活。(海峽導報記者吳生林文/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