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月19日第四批學生到位,同學們開始兩班倒在地鐵站當安檢員。
吳同學:早上5點鐘起床,5點半要去上班,因為地鐵是6點半開始運營,我們到6點鐘之前要到地鐵站,上班上到差不多3點鐘,但是有時候人不夠就一直上,上到晚上11點鐘。
在地鐵安檢員的崗位上工作多日,同學們反映,雖然學校組織過不到一個月的培訓,可獨立完成工作,對他們來說還有難度。
胡同學:保安公司撥了款,撥了器材,我們要學很多東西,但學校都沒有提供,等到我們正式到這里上班的時候才發現,其實真正該學的東西,我們都沒學到,人家問我們的路,我們也不知道怎么指,這個儀器怎么操作,我們也不懂,有些儀器我們甚至連見都沒見過。
疲于應對工作的同時,同學們開始納悶,為什么他們沒有志愿者服裝,穿的制服卻類似于保安?工作證上的單位名稱是“港鐵軌道交通(深圳)有限公司”,紅章印著“保安部”,為什么和大運會組委會沒有任何關系?同學們向學校提出了這些疑問。
吳同學:我們知道是志愿者,真的好開心。現在學校領導過來,我們就問,我們為什么不是志愿者?他跟我們解釋說,我們是志愿工作者。大家都很失望,很難過。
原以為是大運會志愿者,卻一直被學校蒙在鼓里。廣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如何解釋?記者電話聯系學校,學校以不接受電話采訪為名拒絕提供任何消息。有同學把當時與學校簽署的協議拍照后存在了手機里,記者看到,協議第四款第11條明確寫著:“實踐活動期滿后,乙方本人自愿留在深圳并繼續在原單位從事安保工作的,甲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。”同學們說,當初,學校催著簽協議,他們也充分信任學校,根本沒仔細分析過這些協議條款。
7月2日,廣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院長溫宗胤組織學生對相關問題做了澄清,記者幾經周折,拿到了當時的錄音。溫院長說,這次來深圳,是學校組織的社會實踐活動,學校和學生對志愿者的理解不同。
溫宗胤:如果說在這方面,和大家的期望值有一些出入的話,就是我們對志愿者有關的程序和界定,我們理解的不到。至于說,一開始,我明知道還要騙同學們,我作為院長,騙同學干什么?
溫宗胤說,學校也和大運會組委會做了溝通,但大運會志愿者有嚴格的報名審批流程,現在看來,同學們不太可能以志愿者的身份服務大運。經過和相關部門協商,大運會結束后,會給大家頒發大運會行業組織授予的榮譽證書和徽章。
既然沒了大運會志愿者的身份,廣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的同學們認為,他們就是在深圳打工。學校和學生簽訂的合同上明確,每位學生每月600元生活補貼,還不到深圳最低工資標準的一半,同學們不能接受這樣的待遇。
小楊同學告訴記者,他們被安置在深圳龍崗坂田的富士康舊宿舍樓里,八個人一間屋子,屋里只有兩個電扇,晚上熱得睡不著覺。伙食情況也比當初的承諾差了很多。最讓同學們想不通的是,既然不是志愿者,自己就像是深圳保安服務公司聘用的臨時工,既然是工作,為什么每月只有600塊錢生活補貼。
胡同學:我們既然不是志愿者,那學校就是做了一個中介,那既然我們是來工作,那我們最起碼要有深圳的最低工資保障1320塊,我們連低保的一半都不到,現在只說加到800,我們也不愿。
廣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院長溫宗胤跟同學們坦陳,深圳保安服務公司確實給了學校一筆費用,每位學生每月1600元,不過這錢不能都發到學生手里。
溫宗胤:但是這個1600塊,是有個概念的。首先,我們來這里是社會實踐活動,我們不是勞務派遣,我們不是來這里打工的,這個不是什么工資;第二,我們還是在校學生,我們沒有權利組織大家出來打工;第三,這筆費用含了很多內容,比如我們的培訓,老師的管理,領導來這里參觀,還要應對意外的事件。
溫宗胤把這筆錢定義為“管理費用”,現在學校確定,每位同學每個月拿800元生活補貼,剩下的錢學校另有所用。
溫宗胤:實際上我們算了一下,我們最后會有幾十萬剩下,就作為學校的建設經費,我們做這樣的工作,哪怕是為學校創造了一點效益,我覺得有什么不好呢?
這兩天,陸續有學生被學校要求離開工作崗位,從深圳回到了南寧。有同學告訴記者,學校會組織其他同學到深圳彌補空缺。
楊同學:現在好像是要組織一批人上來,以志愿者的名義,那批人是預備黨員,如果不來,就不能入黨了。應該是補齊前面那些走的人吧,大概100個。(已經走了100個了嗎?)一天要走二十幾個,三十幾個,大概有五六十人,也差不多近百了。
在深圳繼續堅持的同學們已經多次接到家長的電話,希望他們能盡快回到廣西,可根據協議,同學們的服務工作要做到10月10日。廣西交通職業技術學院是大專院校,這些同學本該明年畢業,雖然學校承諾11月1日以后,會給大家補課,但同學們都在擔心,還能如期畢業嗎?
楊同學:他是以志愿者的名義,我們才來的。但是現在不是志愿者了,學業上、畢業證,我都很擔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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